admin管理员组文章数量:1794759
【导语】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两脚泥的快乐散文(共11篇),供大家阅读参考。
篇1:两脚泥的快乐散文
两脚泥的快乐散文
11月8日,立冬。老天似乎在提醒人们,冬天要来了,从11月4日便开始阴雨连绵,寒风冷雨、冰雪交加而至,温度悬崖般下降。而立冬这天却是雨住风停,窝了几日的太阳努力地穿过厚厚的云层张望着人间,在家窝了几日的我们,走出家门去追寻阳光,探究历史。
因雨后泥泞路不好走,我们今天的徒步行程选择了探访榆次的几个古村落,重点是正在开发中的小寨村,留下小寨村开发前的记忆。由于行程短,不爬山不涉水,感觉老少皆宜,这次参加徒步的人数创下了果香徒步群今年的新纪录,男女老少有六十人参加,我的朋友就占了六分之一。
我们在白坡村的标志性建筑牌楼前下车,是新建的三间四柱式牌楼。我们在牌楼下照了几张全家福,是这次徒步唯一的集体照。临时集结起来六十人的松散结构队伍,在行进过程中是不容易再聚起来的,那队伍是看不见的战线,在村里走街串巷进门入户更不好集中。
路过村民的蔬菜大棚,村民正在为大棚通风换气,第一个大棚里种的大白菜,比明地里的水灵许多,翡翠玉白菜似的。从大棚门外看去,门内嫩绿色的白菜与门外皑皑白雪,才叫一青二白,白的晶莹无暇,绿的青翠欲滴。绿色的生命气息吸引着我们,征得棚主同意,钻进大棚与白菜亲密接触。
白坡村是个只有四百多人的小村子,基本上是社会主义新农村了,仅村西北角有座破败的旧院落,村外沟里有二三十间废弃的土窑洞。村口停着一辆红色玉米收割机,一群大叔大妈们“老夫聊发少年狂”,爬上收割机抱着方向盘,表演《我是机器小司机》,还有人扒拉着研究,玉米是从哪儿出来的?村民们好奇地看着我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村里泥泞的道路上绕行而去。
出白坡村东北方向不远是龙白村。龙白村在榆次的东面,紧挨107国道,昔日通京大古道的北边。龙白村是一个古老的村庄,一进村,村中三棵高大的古柏便映入眼帘,比晋祠唐朝时期的古柏还要粗一倍。村里一些耄耋老人讲,柏树属于曾经的“慧寂寺”,寺庙早已荡然无存,只剩这几棵古柏静静地站立在那里,诉说着龙白村悠久的历史。
村西边在原址上新建一座观音庙,黄色的琉璃屋顶很是显眼,殿宇坐西朝东,正殿五间架结构,两边带耳房,是龙王殿水母殿,表达着村民们祈求平安风调雨顺的愿望。殿正对着是一座老旧戏台,缺砖少瓦的,岌岌可危。若大个院子没有围墙,蓬草凄凄,残砖烂挖遍地,却在戏台旁有座牌坊式山门。
我们在村西见到了一座两层楼的两进四合院,里面住着人大约还没起床,门从里面关着,我们只站绕院一周在外围看了看。门窗毁坏,屋顶坍塌,墙砖酥碱,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它气势还是能看出当年的主人,是有钱人家。村民说那是康慎微家的房子。村里人给我们讲,康家的兴衰与羊虎窝祖坟有着直接的关系。当年康家祖坟非常气派,有神道,神道两边有好多石雕,雕有石人石马石判官等。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品级高的墓主人墓地才可以有石判官,庶民百姓是远不可以竖此类石雕的。坟地有一高大的石牌楼。清道光年间,有一河南的七品官进入了康家的坟地,每一个墓碑主人都比他的官大,挨着整整磕了一上午的头。这让该七品官员很是不爽。决心要把康家风水破坏掉,不然长此下去,路过康家坟地不是要磕死人了么。便在康家的坟地转了起来,发现坟地对过一个大圆土堆是康家的风水所在。原来康家出官,全凭了这个土堆,这是一个点将台。夜晚该七品官派了四个心腹带了工具,到了康家祖坟的圆土堆前,挖了个一人高,深至土堆的中心的洞穴。从此康家虽在官场没有遭过曲折,生意场上没有出过败家子,却再没有出过官,生意也日渐衰败。康家神秘的败落了。到清末民初,康家只有康慎微这一大富商勉力支撑着。成为康家最后一位有钱的乡绅,是榆次五大乡绅之一,很有影响力。民初榆次第一任县长。山西省商会主席。晋华纺织厂十大股东之一,曾带人北上察哈尔考察建晋华纺织分厂。日本人来了以后,康慎微不愿与日本人合作,远避龙王山水金院寺中。后被日本人找到,又用轿子把康慎微请回榆次县衙。据说因不与日本人合作而被杀,死后的送葬队伍非常的壮观,打头的'已进了龙白村,尾还在榆次老城。
村民说七十年代前,龙白村里还满眼碧瓦高楼,豪宅大院,几百米长全部是二层、三层的四合楼院,七八座大庙点缀村中。后来拆的拆卖的卖,改建的改建。“白龙岗”牌匾,慧寂寺的七十二尊石雕等,不知被文物贩子贩卖到哪里去了。我们在徒步过程中,还发现了康慎微的墓碑,被当作石材登在神堂沟一条小河桥上作了铺路石,上面复刻着“欢庆十一大,水利是农业的命脉”。不知道龙白村人是否还记着这块石头。
感慨着离开康家老屋,我们向村中深入。村子里有片枣树林,林子上空成群结队的喜鹊,追逐盘旋,叽叽喳喳,是在欢迎我们到来,还是抗议我们打扰了它们,不得而知。龙白村是千余人的大村子,陆续看了几户其它尚存的老宅子。一路轻松愉快走着看着,和村民唠着,磨叽着耗时间,觉得行程太短要不很快就走完了。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出龙白村便向神堂沟走去。
前面走过的路很平常,都是硬化路面,拐进沟后发现我们失算了,预计的时间根本走不出这条沟,一路上满是红粘土泥巴,每人脚上都带着两砣大泥套,让我们深深领略到了红粘土强大的粘力,一脚下去再抬起时,把路面上铺的红砖皮都要粘起来,每走一步就像绑着沙袋行军一样艰难。渐渐地队伍越拉越长,那两砣泥的份量越来越沉,裤子上也粘满了泥,人人成了泥腿子,那两脚如胶的泥巴一点点消耗着我们的体力,消耗着我们的时间。腿越来越困了,这是徒步以来最艰难的一次行走,比爬山还累。到小寨村口走出神堂沟已是中午一点多,这次徒步要看的重点小寨村就在眼前了。
八公里的行程,有五六公里是拖着两脚粘土泥,与地面拔河走完的,两小腿几乎要累到抽筋。虽然腿累着,但心是快乐着的......
篇2:泥瓦及其他散文
泥瓦及其他散文
今天,我是一个自由人了,工作调动,原工作交出,还没有到异地接任新的工作。感到无职一身轻,这一个暂短的空隙,虽然是无职责、无义务,但焦灼的心情总是难于安静的。
去了一趟附近的集镇草市,见草市大队的泥瓦厂折散了,厂房折了,瓦窑扒了,油泥土散失满地,随风飘过一阵阵汽油的芬芳……瓦砾遍地,周围荒草深深,稀疏几人在平整地面,大概要将此废墟改做耕田。
一路上看到多家的房上挂着黑瓦,路旁也常常见到几枚好的或是破损的瓦砾。这些泥瓦,它们经过了窑火的熏陶锻冶成了有用之材,只从出了窑,就历尽了日灼雨淋,炊烟的扶染,霜华的依附……日日夜夜何以断言冷暖!风来了独挡一片,雨来了送水下流,凭你把它放到哪儿,他总是这样地安分守己,用自己的身躯遮风挡雨,为了给他人造福,他的一生永远是在风风雨雨、日灼霜冻中度过……直到它的身体损坏,再不能为人们顶岗效劳之时,还会用自己的遗体残骸铺平路面。
瓦是一种建筑材料,它是人工制造的,还有一些建筑材料是天然的',如石头等,世间多得很,那么多的石头,大理石、花岗岩、石英石……种类之多,难以尽列,而质地之优劣各异。其中有的有幸被选去建造高楼大厦者,为数太少了!那些终年深埋在荒山地下的山石,终究不能都去充建大厦。而充建大厦者,也未必都以幸运者的骄横,去对待他的故土同伴。而未去充建大厦者,并非不堪使用,而且,大厦之下及其周围近在咫尺,远则百里之遥若非无数的石子沙土充塞地下,楼下基础何以牢固?又何以挺起地面?高楼在矗立着,倍受人们赞赏,但他们未必想到它赖以挺立的不露地表的大量沙石,和它们铸成的牢固的基础。
我爱这些无名之辈,因为它的私心最少,把一生廉价地献给了人类,而取自人类的东西是很微薄的。
泥瓦、石头它们的风格是高尚的,品格可嘉。它们一生完全贡献给人类。获得重用者,而不身价百倍;未被选用埋在深山之中,而不灰心,安分守己。泥瓦、石头有着普通而又高尚的品格。我们人类,应该效仿它,学习它的高尚品格。
篇3:泥斑马散文
泥斑马散文
家里大院的大门很敞亮,左右各有一个抱鼓石门墩,下有几级高台阶。两扇黑漆的大门上,刻有一副对联:“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虽然斑驳脱落,却依然有点儿老一辈的气势。在老北京,这叫作广亮大门,平常的时候不打开,旁边有一扇小门,人们从那里进出。高台阶上有一个平台,由于平常大门不开,平台便显得宽敞。王大爷的小摊就摆在那里,很是显眼,街上走动的人们,一眼就能够望见他的小摊。
王大爷的小摊,卖些糖块儿、酸枣面、洋画片、风车和泥玩具之类的东西。特别是泥玩具,大多是一些小猫、小狗、小羊、小老虎之类的动物,都是王大爷自己捏出来的,再在上面涂上不同的颜色,活灵活现,非常好看,卖得也不贵,因此,很受小孩子们欢迎。有时候,放学后,走到大院门口,我常是先不回家,站在王大爷的小摊前,看一会儿,玩一会儿。王大爷望着我笑,任我随便摸他的玩具,也不管我。如果赶上王大爷正在捏他的小泥玩具,我便会站在那里看不够地打量,忘记了时间。回家晚了,挨家里人一顿骂。
我真佩服王大爷的手艺,他的手指很粗,怎么就能那么灵巧地捏出那么小的动物来呢?这是小时候最令我感到神奇的事。
王大爷那时候50岁出头,住在我家大院的东厢房里。他很随和,逢人就笑。那时候,别看王大爷小摊上的东西很便宜,但小街上人们的生活也并不富裕,王大爷赚的钱自然就不多,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王大爷老两口只有一个儿子,但是,大院里所有人都知道,儿子是领养的。那时,儿子将近三十,还没有结婚,是一名火车司机,和王大爷老两口挤在一间东厢房里。小摊挣钱多少,王大爷倒不在意,让他头疼的是房子住得太挤,儿子以后再找个媳妇,可怎么住呀?一提起这事,王大爷就“嘬牙花子”。
那是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正值“大跃进”,全院的人家都不再在自家开伙,而是到大院对面的街道大食堂吃饭。春节前,放寒假没有什么事情,我常到王大爷的小摊前玩。那一天,他正在做玩具,看见我走过来,抬起头问:“你说做一个什么好?”
我随口说了句:“做一只小马吧。”
他点点头说好。没一会儿的工夫,泥巴在他的大手里左捏一下,右捏一下,就捏成了一只小马的样子。然后,他抬起头又问我:“你说上什么颜色好?”我随口又说了句:“黑的!”
“黑的?”王大爷反问我一句,然后说:“一色儿黑,不好看,咱们来个黑白相间的吧,好不好?”
那时候,我的脑子转弯儿不灵,没有细想,这个黑白相间的小马会是什么样子。等王大爷把颜色涂了一半,我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小斑马。黑白相间的弯弯条纹,让这只小斑马格外活泼漂亮。“王大爷,您的手艺真棒!”我情不自禁地赞扬起来。
第二天,我在王大爷的.小摊上,看见这只小斑马的漆干了,脖子上系一条红绸子,绸子上挂着个小铜铃铛,风一吹,铃铛不住地响,小斑马就像活了一样。
我太喜欢那只小斑马了。每次路过小摊都会忍不住站住脚,反复地看,好像它也在看我。那一阵子,我满脑子都是这只小斑马,只可惜没有钱买。几次想张嘴跟家人要钱,接着又想,小斑马的脖子上系着个小铜铃铛,比起一般的泥玩具,价钱稍微贵了点儿,便把冒到嗓子眼儿的话,又咽了下去。
春节一天天近了,小斑马虽然暂时还站在王大爷的小摊上,但不知哪一天就会被哪个幸运的孩子买走,带回家过年。一想起这事,我心里就很难过,好像小斑马本就是我的,但会被别人抢去,就像百爪挠心一样难受。在这样的心理下,我干了一件“蠢事”。
那一天,天快黑了,因为临近过年,小摊前站着不少人,都是大人带着孩子来买玩具的。我趁着天色暗,伸手一把就把小斑马“偷走”了。我飞快地把小斑马揣进棉衣口袋里,小铃铛轻轻地响了一下,我的心在不停地跳,觉得那铃声,王大爷好像听见了。
这件事很快被爸爸发现了,他让我把小斑马给王大爷送回去。跟在爸爸身后,我很怕,头都不敢抬起来。王大爷爱怜地望着我,坚持要把小斑马送给我。爸爸坚决不答应,说这样会惯坏孩子。最后,王大爷只好收回小斑马,还嘱咐爸爸:“千万别打孩子,过年打孩子,孩子一年都会不高兴的!”
就在这一年的夏天,王大爷要去甘肃。这一年,为了疏散北京人口,也为了支援“三线建设”,政府动员人们去甘肃。王大爷报了名,很快就被批准了。大院所有的街坊都清楚,王大爷这么做,是为了给儿子腾房子。
王大爷最后一天收摊的时候,我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他也望着我,什么话也没说,就收摊回家了。那一天,小街上显得冷冷清清的。
第二天,王大爷走时,我没能看到他。放学回到家,看到桌上那只脖子上挂着铜铃铛的小斑马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40多年过去了,王大爷的儿子今年已经70多岁了,他在王大爷留给他的那间东厢房里结了婚,生了孩子。他的媳妇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他的儿子个子也很高,很帅气。可是,王大爷再也没有回来过。难道他不想他的儿子,不想他的孙子吗?
40多年来,我曾经多次去甘肃,走过甘肃的好多地方,每一次去,都会想起王大爷,想起这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当然,也会想起那只“泥斑马”。
篇4:泥藕,藕泥散文
泥藕,藕泥散文
数日前我在写《秋梨记》时,言及北方或山林间的“雾淞”。
虽然我亦未曾一见,但确信比之“秋霜”要来得瑰丽。今十月“霜降”还未至。
昨日“寒露”刚过。即使是湖北的天气,出门也得多添一件衣服了。“袅袅凉风动,悽悽寒露零。兰衰花始白,荷破叶犹青”。于清晨里我又走过寺庙后的荷塘。
池里浮萍之上还余了些青荷,不过已无往日花红翠绿的繁荣气象,此时荷的茎杆只像佝偻的老人,弯曲着身影折在水光里。我每每起得早,由此经过转到菜市场,今次特去那里买莲藕。由荷塘到老菜场约二三里路程,秋日里晨光初露时,马路人稀车少,风动树影,悉悉细有声,转弯处已见菜农小贩,嘈杂于市。
已有人手拿几节略带了些泥的大藕,穿过路旁树下的拖车,想是要将藕买回去炖汤了。老菜市门口顺斜坡而上,十几米的坡,宽约四五米,也不太陡,甚为平缓。不久前一卖藕大叔在这里占了摊位,每次早早的来,于早餐店里老板处接几桶水在那里洗藕上残余的泥。
记得有一年泥藕流行于市,路人争先购买。大概觉得藕包了黑泥,想必刚从藕湖里挖出来,定是新鲜得紧。往往一车的大藕,一根根黑黑的全裹满了泥,卖者不用吆喝,便有人陆续到来,不多时人围了那藕车只顾买卖,待得人散,藕车内只剩了些残茎泥土,卖者也便发动了车,突突突的扬长而去。过些时又听闻那泥藕乃是小贩以陈藕故意抹了泥充作新鲜。慢慢的真假难辨,再说拿回去洗颇为费事,泥藕之说也就淡了,此刻如卖藕大叔者又得給藕洗净了泥,露出莲藕浅黄或是白净的表皮来。
荆楚之地,食藕自古盛行。因是鱼米之乡,水路通畅,十里八村荷塘连着鱼塘,三五里便得一处,也有那无人看管的野藕池。少时常见大人们跑去池里挖藕,俱都卷了裤脚,也有干脆穿了深靴,使那锹铲连挖带扯。眼见得多是邻里业余的“挖藕人”。都因了此番得天独厚,近水楼台。这等小小野藕池,不似“洪湖”等地广袤的藕湖,湖北大规模藕湖众多,像影视《舌尖上的中国》就播放过“嘉鱼珍湖”的职业“挖藕人”,当十月的水位下降,露出枯黄的荷叶及荷下的淤泥来,那许多人都是划船顺着尚存的水路深入数里。看了电视才知,挖藕着实是个辛苦的活计,相对于“珍湖”。
老家的.一方野藕田直似“小家碧玉”般,秋天里也未见有多深的水,大人们铲得几下,浅水入了挖掘后的坑窝去,满塘的泥更是黑黝黝的泛在秋光里。夕阳的余晖正当时,野藕被抛到围岸草丛间,绿里夹着黑,黑里缀些白,和着秋日渐黄的狗尾花,小野菊。我于那草里拾起二三粗长大藕,顺了傍晚的田径一路回家。
次日奶奶给藕净了泥,野藕淡黄底色,衬些灰黑的麻点细纹,看起来毫不起眼。但觉质地优良朴素的物事大抵都如此,譬如高档的皮质也是黑沉沉的光滑内敛,又如武侠书里精气神已臻化境之人的双眼亦或一些极致的宝石器物,均形容其“饱孕光含而不露”,老子《道德经》里言道:“上德若谷,大白若辱”,皆同理使然。野藕亦如此,奶奶使刨儿去了藕皮,一截莲藕霎那间直如脱胎换骨了一般,观之玲珑剔透,脂白水滑,“玉腕”盈香。
藕“中空”,切开来若得九孔,即适合“滑片”,“炸藕夹,”“醋溜”,“清炒”及“凉拌”等等,以前模仿“拌藕片”。
薄刀薄片,淖水冷浸沥之。置一广口玻璃碗内铺好,大小贴边,层叠有序。俯瞰犹似镂空的窗花,因是粗略一试,颇不精致,有形而无韵。心想细作必得其精美了。
九孔藕片食之脆生,丝丝儿清甜多汁,得那细嫩藕节更佳。若切为七孔,便以“蒸”,“煮”,“炖”,“煲”为最好了,湖北自秋季始,几乎家家都会炖上一锅“莲藕排骨汤”,居家的“藕汤”不似酒店宴席上那般色泽“奶白”,如果是清炖,往往大骨大藕块熬出浅灰带黄的汤底。
七孔藕食之齿间绵软,湖北话说“很面”,如果去买炖汤的藕,母亲会嘱咐道“记得要选那面藕儿,好炖”,“面藕儿”实是指七孔的了,虽则买时并不能切了看,但卖藕人大都会告诉你,买的对了母亲一尝之下边说“这藕好,很面”,又得夸那卖藕人实诚。倘是要做出白且浓郁的汤色,又多是用“腊肉”,“腊鱼”来配了。
少年那会儿“霜降”时节一到,奶奶必会腌制“腊蹄”了,腌好后挂在绳上晾晒,即使晾好了平时也是不吃的,奶奶会掰着指头数着日子,一直要等到“春节”和其后的“倒春寒”期间,亲友们来或是我父母携了弟弟回家才会做了吃,经了霜雪的“腊蹄”必要使“柴刀”方能剁开,成块后伙同大藕入老砂锅内,也常扔几块腊鱼进去,“千滚万煮”后,“蹄香鱼香藕香”蒸腾着白汽儿散到窗外漫漫撒落的雪花里。
那年头湖北地方,无论冬天还是“倒春寒”,都不似现在这般暖和,常常一场大雪下来,我家门口积雪齐膝深,即使其后晴光滟滟,也得冰冻数日才化。父母及弟往往于风雪里归家,奶奶把那炖好的“腊蹄藕汤”由砂锅转入铁锅,架上“煤油炉”,我家的炉军绿色,引火盖罩,“梭子线”做的十来根“火捻子”由周围一圈孔里穿出,腾腾地燃烧着锅底,铁锅内腊味香藕,白汁浓郁,滚烫起岁月。
去年冬天我在家里翻遍了厨房,货柜搜寻一个物件,妻问及,我说:“想吃藕圆子了,找擂钵”。后来问母亲也说不知,想必是搬家时弄丟了。“擂钵”是粗瓷的碗状模样,重且厚实,内圈刻了细条槽口,用时拿了藕使槽口处磨,这时藕便不分七孔亦或九孔的了,不多时便可磨出一大碗“藕泥”,比“石臼”捣要轻松许多。
“藕泥”磨好便可做藕圆子了,搓得圆圆的往油锅里炸得金黄,捞出沥油冷却。常是等奶奶一捞出锅我便拿了吃,“小心烫着”奶奶边说边做,半日里做出一大堆来,拿袋儿装了挂在通风处,冬雪顺着红瓦檐滴落成尺余长的冰钩,天冷的时候房门口悬挂的藕圆子可数天不坏。想吃了拿出几颗扔到在汤里煮,或是铺在鱼糕上蒸了,炒了木耳味汁一浇,这也是老家地道的年味。虽然今年离年关时日尚有几月,也是极想要尝到藕泥之味了。
于卖藕大叔那里买回莲藕,“擂钵”这等老器具是无法寻得了。只好用搅拌机把藕打成细腻洁白的藕泥……
晚间又路经荷塘,秋阳又红,残荷零落。每至此都念及那段课里古文:“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溢清……”。盖莲花之艳,叶之青,莲子如水,藕白如玉,藕孔若花,一脉相承也。
此文与一友观,友亦爱莲花,遂诗一首寄予,文曰:
草绿芦苇黄,静水勾荷影。
桨橹点石疾,秋船载藕行。
落花知藕白,谁言莲叶衰。
鸡鸣五更起,寒露欲沾衣。
挑担入东市,城西归来迟。
邻家弄炊烟,散泥捣“藕泥”
后记:散文,随笔,十月秋晚。
篇5:春泥散文
春泥散文
夜又亮了,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在热闹之中,在热闹之外,关紧一扇门,不惊扰黑暗。黑暗是你轻薄的纱衣么?没有分量,没有形体,收拢起往事的表情,透不过一丝陈年的旧梦。倚着墙壁,静谧中席地而坐,琴键的敲击潮水般一波波袭来,风铃在窗棂上轻轻摆动,歌声响起的刹那爆发深情的低鸣。
春泥。她的词,他的曲。他的嗓音并不悠扬,有些粗重嘶哑,似有沙砾在咽喉中滚动。深到痛处的情愁含在歌声里,唱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的词是美到极处的,像她屡经岁月洗淘依旧纯美如花的容颜。清亮的眸中装满不加掩饰的天真,眉间闪现一缕似有若无的幽怨。天真的是等爱的心,幽怨的是得不到回应。他爱,她也爱,只是爱情的天平从来不曾等重,她只来得及看到他匆匆来去的背影,像一阵无法掌控的风。
如火如荼的,是他的事业。他在忙碌的节奏中自得其乐,她睁着寂寞的眼睛,在数不清的长夜里独对孤灯。花季是稍纵即逝的昙花一现,爱人啊,因为等待,这颗心上累累地布满皱纹。很想一起平平淡淡,携手同游人间,只是在人海沉浮的渺茫里,所有方向都已迷失,伸出去的手,够不到那一角飘飞的衣袂。
绯闻像铺天盖地的雪崩,呼啸着吞没一切对与错。有谁知道,那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春梦,梦的底版上印着黑白两色的寂寞。因为寂寞,错将一个不期而至的闯入者关进心门,错将春梦寄托过路的舟子,在梦河深处夜夜摆荡。梦总有醒来的时候,犯下的错却成了永远的伤痛,苦果自吞。
他们努力。她写,他唱。“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你我沉默不回应。”他们不去理会世俗的'人群,让沉默阻挡他们窥探的眼神。“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尽。”他迟到的温柔是一把钝了的刀,将她的心割出更多伤痛。“多想提起勇气好好的呵护你,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那本应是一种沉默的隐忍,她纤细的笔杆却将现实中的一切无奈泄露无遗。“多想”,让想法只能成为想法,只能成为一个还不了的愿。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回忆里,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世人以为那是他们复合的誓言。哪里是复合哟?那是一个告别,告别一个四季,告别共有的曾经。这一场花事已尽,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谁的眼泪在飞?在风中,在雨中,随发丝轻舞飞扬,无处投寄的伤感,凝聚在音符里四下飞溅,汹涌。
山林在日落前鼓噪了风声,霞光掩没在暗沉的阴霾里。“迷雾散尽一切终于变清晰,爱与痛都变成回忆。遗忘过去繁华灿烂在天际,等待已有了结局。我会提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他说:我会。可是那些往事已如一场夜雨,打湿花径,一地落红。飞走的是树,留下的是鸟。飞翔吧!失去了栖身的树,何必还在原地踯躅不去?誓言犹有余温,缱绻已是冰层下封冻的隔绝。一样的天空,一样的风,除了烟水里偶尔的凄迷。他朝,两忘罢。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朴树在自己的歌中这样唱道。朴树的歌,也许是对他和她的最好诠释。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篇6:尘泥人生散文
尘泥人生散文
初中时读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句名言,只觉如夏日观荷,清风拂面,浑身畅爽;又似啜饮香茶,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又仿佛仙乐入耳,余音绕梁。
高中时再读这句话已觉得仿佛一个不太口渴的人在喝蒸馏水,全然感觉不到任何滋味。
如今年过四十,再拿起来读,竟读出了异味!
“出淤泥而不染”!何为淤泥?
个人的生命在这没有时空的宇宙内生存的时间不过一瞬,他的活动范围也极其有限。即使踏遍全球又如何?即使你曾经登上太空又如何?与这浩茫的宇宙相比还不是一席之地?甚至更小?即使你交际范围广,认识数万人又如何?与这地球上的几十亿人类、数不清的万物生灵相比,你所认识的人数还不是寥寥无几?即使你博学鸿儒,上知天文、下识地理、文海能够畅游、理学能够精通、史海能钩沉又如何?与人类未知的世界相比,还不是一知半解?
虽说由于交通、无线电、网络等交际手段的迅猛发展,国际距离越来越短,全球逐渐在向地球村的方向演变。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一天比一天更为方便,但毕竟由于心理素质、文化差异、意识形态、利益冲突等方面的影响,人类离无间交往还遥远的很!即使富甲全球之首,也不可能让你的交流范围扩大到你想要到的任何地方!至于一般人,交往圈子就更小,不外乎邻里乡亲、同学同事、上下级领导、普通庶民而已,虽说街上人来人往如流云,你认识的有几个?属于你交往圈子的能有几个?能做你朋友、知心人的又有几个?恐怕你只会摇头吧!
而写出“出淤泥不染”的名句的周敦颐生于北宋,那时的疆域不用说与汉唐相比,就是与秦朝相比亦望洋自叹!那时候的交通还不是靠蓄力、牛马车、人的脚力来完成?就说他有徐霞客的毅力和精力,他能走多远?更何况周老先生也根本没走多远!那时候理学盛行,人们的言行、思想更是饱受各种条条框框的束缚,周敦颐老先生本身就是一个理学家,那么他的交往能广到那里去?还不是左邻右舍、官场上下、学子同仁?他自己“出淤泥而不染”这淤泥大概就是他的交往圈子吧!
不记得哪位哲学家说过:“他人即是地狱”这句话。固然这位哲学家说这话是有一定的背景条件的,可也不能把话说这么绝对吧!何谓“他人”?就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包括父母姐妹师长朋友同事领导!
如果没有父母这样的“地狱”,恐怕一个人来不及进入人世首先就下了地狱;没有兄弟姐妹这样的“地狱”,人得一生还不是寂寞前行,如跋涉荒凉的雪山,要缺少很多温暖吗?没有师长朋友这样的“地狱”你的人生还不是犹如沙漠独行?没有同事、领导这样的“地狱”你的人生价值、如何得以体现?你的能力如何得以发挥?再美的红花也得绿叶陪!很难想象在一个没有他人的世界里,一个人该如何生存!也许你会说,鲁滨逊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鲁滨逊也有狗、“星期五”作陪,更何况那只是一个小说人物啊!如果在现实中的荒野,恐怕他早变成“狼人”“猴人”“象人”或者什么动物人,或者什么人也不是,而尸弃荒原了!
一个人由于出生、学识、修养不同,对世界、人生是有自己不同的独特体验与感受,但没有必要标榜自我,贬低他人:把自己比作出水芙蓉,把他人比作淤泥浊水;把自己比作珍珠翡翠,把他人比作泥沙瓦石;把自己比作国器国粹,把他人比作败类渣滓.......殊不知“墙角的花啊,在你孤芳自赏时,你的天地便小了!”;殊不知,你在感叹尘世污秽如泥时,别人也在感叹人心不古;殊不知在你把别人当做尘土时,你早已是别人眼中的污泥。人世就是这样一个你离不开它它也离不开你的互相依傍存在的群体!反观整个自然又何尝不是齿唇相依的互惠关系?所以,作为社会中的个体,我们没有必要因为一时失利、失势、受挫、悲观就把尘世比作污泥来高标自己的与众不同、遗世独立的个性!
再说,有人鄙弃尘俗,尘俗对你的重要性你可知道?
正是这蝼蚁众生推动了历史的发展还正在掌控着历史前进的航舵!没有这芸芸众生的辛勤劳动、默默奉献,你那“天姿国色“的艳丽的如何得以“倾国倾城”?没有满地芳草绿,如何彰显洛南牡丹红?所以啊!我奉劝那些盲目清高的所谓君子们还是正视你脚下的尘埃,你脚下的.泥土,找对你自己的位置吧!不要因为鄙弃尘世反而被人世抛弃。迷失了自我!
有人认为宇宙中的尘埃污染了环境,污染了大气,成为地球不可承受之重!你可知道正是那些尘埃保护了地球,保护了地球上的水、也保护了地球万物,包括人类宝贵的生命!如果没有宇宙尘埃,地球上一样也不可能有生命存在!如果没有宇宙尘埃,你就不会送走一个又一个晚霞灿烂的黄昏,也不会迎来一个又一个曙光氤氲的黎明!如果没有宇宙尘埃,你就不可能春赏芳华、夏观风荷、秋望银月,冬接雪花!
因此,作为宇宙中的一个公民,我们没有权利,也不应该诅咒这造就生命的哪怕一粒尘埃,鄙薄这凡尘人生组成的大千世界百杂碎,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适应它,我们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心包容它,我们能做的就是满怀感恩的心来感谢它!感谢这尘泥人生!
有的人也许会说:“无知!周敦颐老先生是说人应该洁身自好做君子!你借题发挥什么?你自己甘于堕落还让别人也跟着堕落?俗气!”对!周老先生自有他的理由写这篇文章,来为世人营造一方远离尘俗的心灵净土!一个人可以出尘出世,可以升天入仙。但不应该吧诅咒尘世、唾弃尘世作为你自己修仙入道的理由吧!毕竟,世上凡夫俗子多,渴饮风露,饥餐山果的仙人古来能有几个?诗仙李白也离不开一日三餐啊!
僧多粥少,狼多肉少,这个世界就是在争夺中进步,人人都有权利生存,都有权利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能者多得。尽管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但社会毕竟在向前发展,人类的生活条件毕竟在大大改善,没有必要因为患得患失、愤世嫉俗而脱离众生进而诅咒人类的伟大。更没有必要把给你带来痛苦社交圈子看作“淤泥”,而把自己标榜为“不染”尘泥的“清莲”吧!没有必要把自己看做君子而把他人看做小人吧!
生命之于尘世犹若白驹过隙,稍纵即逝,除去懵懂无知的童年、少年时代,除去心有余力不及的老年时代,除去休息、卧病时刻以及其它无奈消耗的时间,真正属于自己的真正能利用起来为社会做点事情的日子能有多少?因此,还是收起怨怼,摈弃杂念,放下得失。将自己作为一粒充满生机种子,播进这厚实的尘泥人生,深深扎根于此,开出属于自己芬芳的那朵花,结出属于自己的那粒沉甸甸的果实吧!收拾行囊,走吧!
还在观望什么?等待什么?再等下去,自己就真的变成了一粒渺小的轻尘,落在时光记忆的隧道里都没有一点回音啊!携手!来!走吧!
篇7:泥,石板,橡胶散文
泥,石板,橡胶散文
时针提起裙边一圈圈飞快地旋转,台历的衣裳一页页翻飞变换着,望向书桌一角的历史作业纸,仍有一项静待着右侧的对勾,跟着它的指引,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好友与我出发前往十九路军陵园。按照百度到的地铁路线换乘,问了无数行人,再带着怀疑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简直不像路的小路。终于,看到了陵园宏伟大气的石门,以及近在眼前的另一个地铁站。
初入,误打误撞地走近了将士公墓,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密密地绕着公墓围了一圈,入口需走得极近了才能完全瞧见,我们携手踏上台阶,园内满是低矮而茂密的灌木丛,只顺着入口开了一条石板小路,尽头处便是将军墓,肃穆庄严。走了几步,方才发现路两边灌木丛繁茂枝叶的掩映下,满是鳞次栉比的厚重石盖,只不算厚的一层露出地面,不见碑石,亦无姓名。一时间,连感叹的话也噎在了喉咙,表情连带着眼神都不觉地变得庄正凝重,饶了弯路的怨念更是烟消云散,感受到的只有心底涌起的无尽敬仰与感激。
继续走着,迎着耀眼的阳光,似乎看到了1932硝烟四起的上海。日本蓄谋在上海制造事端,一二八事变爆发,十九路军因奋起抵抗闻名全国。而战斗的过程不可谓不艰苦,1月底的冰天雪地中,将士们仅着单衣短裤作战,武器装备亦不足。曾晖爷爷是战争的幸存者,采访中说,军长告诉他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有胜,不准败,只有死,不准退!
十二个字,敲击在每位士兵的心头。穿越时空,将士们漫天炮火中穿着单薄的衣物穿过枪林弹雨的身影近在眼前,他们奋力跑过被轰炸得坑坑洼洼的泥路,不顾寒冷与伤痛,往敌人跑去,往新中国跑去,眼中满是保家卫国的坚定。
他们一步步踏着,我亦一步步地走着,恍惚间已到了将军墓前,无需言语,同是中华儿女的我们默契地深深地鞠下身子,眼前是洁净平整的'石板路。
回忆随着岁月长河中的吉光片羽一起被再次尘封于记忆的箱箧中,脚下是松软的草地,耳边传来领导的讲话声,『今天第一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在北京举行,这对推动国际和地区合作具有重要意义,“一带一路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简称…….”我认真地听着,沿着眼前崭新的橡胶跑道,战士们踏着坑坑坑洼的土路跑来,扬起大片尘土,终消失于与橡胶跑道的交接处。而五星红旗飘扬着,不时露出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太阳,那日光炫目得很,好似将永远闪耀。
篇8:泥地的散文
泥地的散文
早晨,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透过屋里的小窗户向外面望去,远处的群山云遮雾罩,犹如仙境一般。
关山脚下的小村庄,这时候一片寂静,偶尔能够听见几声公鸡打鸣和家犬的吠叫,村里村外的羊肠小道上,看不到一个人的踪影,只有山川中的溪流潺潺发出响声,缓缓淌向远方。
我们居住的茅草屋是依山傍溪而立,整整齐齐的六间平房一字排开,这些房屋虽然简陋,可是比起一直住在大队饲养室里要好多了。
我们的小屋里住着十几名从古城来插队落户的学生,我与丰云被分配住在一起,因为我们是来自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小屋里有两张土炕,左边的一张已经塌陷,这就是我晚上栖息的地方,不会修补炕,我只好用麦草垫在坑中间,上面再铺上一层褥子,可是每晚感觉还是睡在了炕洞子里面,早晨醒来时就腰酸背痛。
我不会缝被子,褥子和被子已经有两年没有拆洗过了,硬的就像青石板,盖在身上犹如压了一块重物,石头般的被褥与柔软的麦草搭帮,倒是刚柔并济、软硬结合了。
靠近屋门处是用土坯垒成的炉灶,大铁锅就镶在上面,无论是打搅团还是烙包谷面饼子,都是在一个锅里完成,炉灶的内侧是一个小风箱,每当烧火做饭时就会拉得呼呼作响,房中除了土炕和灶台外没有任何的物件。
冬日来时,躺在坍塌的土炕上,感到有些冰凉,整个冬天都是在这张“床”上睡的,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小屋房顶上的.茅草被吹得哗哗作响,房内四处漏风,我只能穿着棉袄棉裤,戴着棉帽子,再盖上硬硬厚厚的棉被才能入睡。每天都在盼望着寒冬早点过去,好不容易盼来了春天,可是,阴雨连绵的天气还是感觉到挺冷的。
天下雨,就是老天爷给放假,听不到上工的钟声,想睡到几点钟就睡到几点钟,我已经醒来多时了,扭头看看对面炕上的丰云,他还鼾声呼呼地在梦乡游荡。
中午做饭已经没有柴火了,待到天晴时,才能到附近的地里去拾些软柴来,或者去浅山上砍几棵树当硬柴,可是连续几天的阴雨,从小屋通往外面的路全是深深的淤泥,整个村庄里的道路被雨水淋后就变成了泥地,要出去走一遭,泥地上深深的淤泥会让你举步维艰拔不出脚来,看着屋外的泥地,我心中就有种莫名的凄凉,哎,这日子怎么过啊!
小时候遇到下雨,姥姥总是不让我和弟弟出门,坐在屋里的床上过家家,积木摆了一床。黄昏时分,妈妈下班回来了,她的雨鞋上面沾满了泥巴,妈妈一边脱掉雨鞋一边轻声说:“外面地上的泥太多了,雨鞋里都灌进了泥水。”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烙下了泥地的印象,我常常庆幸自己不用在雨天出门,享受着家里的温暖。
我慢慢地长大了,下雨时也得出门去,那些年家里穷,没有钱给我买雨鞋,小学五年级时还穿着妈妈穿过的女式布鞋,女式鞋有个横跨脚背的鞋带,所以我就常常被同学们笑话,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父亲被诬陷流放远去了,母亲就担起了家庭的重担,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买雨鞋,遇到刮风下雨,我的鞋一定会被地上厚厚的泥土包围起来,脚上和腿上沾满了泥水,雨天出门时,就对泥地有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上山下乡开始了,我来到了关山脚下的农村插队落户,每当下雨的时候,村庄里的大地一片泥泞,天气稍微暖和的时节,就能够看到成群的村民掳起裤腿,光脚行走在广阔的田地中,可是我不习惯光脚。
刚来到农村的时候,我也曾模仿村民们光脚踩过泥地,那种感觉犹如万箭穿刺,总觉得脚和泥巴在一起不是个滋味。
下乡时从家里带来的都是旧鞋,能够穿着劳动的仅有一双短腰解放鞋,这双鞋还是大串联去北京时妈妈咬牙给我买的,鞋子前面已经露出了大拇指,我向往着有一双高腰的解放鞋,能踩泥地又能走山路,我去县城的百货商店看了,一双高腰解放鞋要六元五角钱,我们的劳动日一天才一角五分钱,哪得多少个辛苦的劳动日累积才能买得起啊!向妈妈要?我开不了口,知道妈妈不容易,要养活一家人。
有一天,乡村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是远在新疆的姨妈写来的,信中写道:“孩子,知道你在农村很艰苦,你妈妈又遭遇了政治上的不幸,姨妈离得远不能来看你,但是我想帮助你,你想要什么东西?可以来信告诉我。”姨妈和姨父在新疆工作,经济条件还不错,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我想了又想,决定要一双高腰解放鞋。
两个月后,新疆寄来了一双崭新的高腰解放鞋,我打心底里感谢姨妈的帮助。从此,我穿着这双鞋上山砍柴下地劳动,筑大坝修公路,但是,总舍不得穿着它踩泥地。
有一次特殊的经历,却让我不再畏惧泥地了。
那一天,上工的钟声响了,我们匆匆地从小屋中走了出来,队长分配了活路,我和丰云被分配去起圈,说起农村起圈的活路来,不轻不重,又脏又累,一般是分配给拿八分工的女社员的,我们年龄小身子骨单薄,体力比不上村里的农民,所以男生就给评定了八分工,女生评定了六分工。
我与丰云抗起铁锹,跟随几个农村的女人来到了一个诺大的池子旁,还没有走到跟前,就闻到了臭气熏天的刺鼻味道,原来这个圈并不是猪圈或者羊圈,而是人工挖的大坑,平时积攒着人猪羊牛马狗的粪便,等积攒到一定的数量时,再把粪便挖出来与细土搅和在一起,用来给贫瘠的土地上肥料。
起这个圈的人要分成两组,一组人要跳到池子里去,把粪便用铁锹一下一下地铲到池子上面,另一组人则把铲上来的粪便与细土按比例进行搅拌,然后垒成一个个的土堆,慢慢晾干,第二天再用扁担和竹筐挑到地里去施肥。
我与丰云没有按比例搅和肥料的经验,带队的中年女人便让我俩跳进粪池里去起圈,本来学生来到农村就给农民带来了许多麻烦,不会干农活和怕脏怕苦,就成了当地村民们善意的笑料,面对满池子稀糊糊的粪便,下去?还是不下去?我犹豫了,四周的村民们开始嗤嗤笑起来,尽管那是善意的玩笑,可是我骨子里的倔犟劲还是爆发了出来,我毫不犹豫脱掉了鞋子,掳起了裤腿,一下子就跳到了池子里面。
试想,一个踩着泥巴都会感到不舒服的人,当踩到泥一般的粪便中时,会有什么样感觉?我强忍住那刺鼻的臭气,挥舞起铁锹,与大家一起足足干了两三个钟头,才起完了这次圈。
从此,下雨时泥泞的土地我不再惧怕了,是这次劳动锻炼了我的意志。
对面炕上的丰云这时候睡醒了,看到我躺在床上发愣,就大声用开封话吟起了顺口溜:“今天中午没柴烧,村头村尾泥档道,你我肚中如汤煮,想吃饭就得起床……”
这时,窗外的春雨已经不下了,我与丰云从床上爬了起来,我看了看摆在床头的高腰解放鞋,对丰云说:“哎,下雨舍不得穿它踩泥地,还是穿那双漏脚的旧鞋吧。”
远方的群山已经依稀可见了,那乡村泥泞的道路,曲曲弯弯地通向下一个村庄,我在想:人生就是一条弯弯曲曲泥泞的道路,从一个村庄通向下一个村庄,可是,我什么时候能够走出这块泥地呢?
篇9:摔泥碗散文
摔泥碗散文
青石上,大树下,一群娃娃摔泥巴。
池边捧来水,沟旁把土抓。
揉啊揉,搓啊搓,软软绵绵黄泥巴。
青石上,大树下,一群娃娃摔泥巴。
中间一个窝,四周把墙搭。
按呀按,捏呀捏,圆圆正正黄泥巴。
小泥碗,手中拿,用力一摔惊雷炸。
四周成了饼,中间开了花。
揪呀揪,补呀补,摔泥娃娃笑哈哈!
一首欢快的“摔泥碗”儿歌,道出了小时候摔泥碗的快乐。摔泥碗,是小时候夏季我们经常玩的一种游戏。
夏天,街巷的树荫下或者农家的大门下,经常会看到几位小伙伴围着一块平整的石板玩摔泥碗的游戏。摔泥碗,一般是两个人一起玩。摔泥碗,首先得有泥,取粘土若干,加水揉制,制成柔韧的泥巴备用。双方各取数量相当的泥,分别制作成泥碗。泥碗呈凹形,底部要尽量大且薄,碗越深越好。由于双方泥料的数量相当,所以泥碗制作水平的高低成为取胜的'关键。泥碗做好后先由一方来摔,用力使泥碗同时落地,靠碗内空气的负压将碗底炸开个洞,破洞的大小往往取决于泥料,制作,摔法等诸多因素。摔破后对方则要用自己的泥来修补碗上的破洞,这时双方泥的多少便产生了差距。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摔碗、补洞,最终以得泥多者为胜,战利品就是多得的泥巴,但精神上的胜利和满足是无法用泥巴多少来衡量的。
玩摔泥碗的游戏,有很多取胜的小窍门。摔泥碗时既要用力摔,又要使用巧劲;和泥巴时要做到软硬适宜,过软或过硬的泥巴,制作泥碗费劲不说,制作的泥碗缺少“爆炸”力;制作泥碗更有讲究,碗底要薄而均匀,还要保证不漏风。小时候,我身材比较瘦弱,力气常常不及一起玩摔泥碗的小伙伴。然而,玩摔泥碗却是赢的时候多。回味取胜的“法宝”,就在制作泥碗上,为了保证泥碗的底部薄而均匀,而且还不漏风。制作泥碗的时候,我常常在碗底撒上适量的水,然后用大拇指轻轻地抹平。有时,为了省事干脆向泥碗底部吐上一口唾液代替水。如此制作出来的泥碗,碗底薄而平,不漏风,“爆炸”力相当强,不是遇到劲敌,一般不会输。
摔泥碗,最快乐的时候是自己的泥碗“炸”飞了天。泥碗制作的恰到好处,摔泥碗用力又恰到好处,极有可能会摔出个“炸”飞天。一次,我和堂弟一起玩摔泥碗,玩到正高兴地时候,我忽然摔出了一个“炸”飞天。好端端的一个泥碗,炸的无形无踪,我高兴的说:“我赢了!”聪明的堂弟却说他赢了。我与之理论,堂弟一语让我无语,“你赢了?你拿泥碗来我给你补!”泥碗“炸”飞了天,连一小块泥巴都很难找到,自然无法补了。尽管没有理顺谁的输赢,泥碗“炸”飞了天,实乃是一大奇迹,一大惊喜。
篇10:快乐学陶泥作文
今天,我们上了一节陶泥课,刘老师先给我们做了示范,然后给我们发了模子,各就各位后,就开工了。
我们组,先安排了一下:我和妹妹做泥条,邵志伟做瓶底,郭启源做瓶身。
首先,邵志伟把陶泥团成了圆形,摁扁,用刮片刮平,用针从上面画一个和瓶底差不多大小的圆形,放进瓶子底部。我和妹妹用手心把陶泥揉匀,搓成泥条,放在海绵上。邵志伟把泥条递给郭启源。郭启源则小心翼翼的把泥条放进模子里,贴在模子壁上。为了让瓶子上的花纹更美些,我又做了几个大小相等的圆圈,让郭启源贴上。
做好里面后,我又把即将完成的花瓶放在阳光下面。过了一会,上面裂了缝,就把它倒出来了。
我打量着这个花瓶,又高兴又激动,因为这是我们小组完成的第一个作品!
这节陶泥课我很快乐,也有很大的收获!
篇11:我家的泥草屋散文
我家的泥草屋散文
一九八零年以前,我家在农村生活。住的是三间泥草屋。据我父亲讲,一九五八年他刚刚下放到农村时,当时全家四口人,住的是生产队的马棚。原先马棚有两间,为了安置我家,队里特意腾出一间给我家,用队长的话说是便于对我父亲进行监督改造。
两年后队里有一个鳏夫突然病死了,队长叫我家搬到那鳏夫以前居住的一小间泥草屋住。因为队里要扩建队部(办公室兼会议室)也是考虑到住在生产队里实在不方便吧,所以我父亲很痛快的就同意搬到了那个泥草屋居住。后来因为我家人口逐渐增多,一间房子实在不够住,我父亲就利用在生产队下班时,天天捡石头往回背,遇到大的草帕子(一种在草甸里常有的,草和泥紧紧连在一起的大泥土块)就利用下班前后时间用小推车推回家,在冬天进深山捡烧火柴时,也会选一些相对好一点的木杆子留下,求人家的马车给稍回来,就这样我父母整整备了三年的料,在一九六二年秋天我二姐出生后不久,我家就又接了两间泥草屋。再后来我父亲又把烧火用的木头板子,高粱杆、玉米秸等东西搞了个组合,弄了个仓房;接着还夹了杖子;做了木门;修了厕所;在房子周边载上了榆树。就这样我的家总算在我父母自己的亲手劳作下建成了。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个泥草屋里渡过的,我记得我家房子的墙是用泥巴和一些碎的麦秸杆混合在一起垛成的,房顶上笘的是厚厚的稻草,夏天的时候,到了连雨季节,遇上阴雨连绵的时候,草屋经不起风吹雨淋,整个屋顶到处漏雨,通常家里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外面不下,里面还下,家里的锅、碗、盆全部成了接水工具,因为屋顶稻草上的水不会很快干,所以屋里一连好几天都不会干。泥屋里又潮又湿,地上还有好多潮虫,妹妹吓得都不敢往屋里进。到了冬季,家里墙壁上到处透风,室内外温度相差无几,我们的日子就更加难熬,没有取暖设施,只有靠做饭烧柴火烧一会炕。每到晚上,特别是到数九寒天时,寒冷让我们难以入睡,我们全家人只好挤在一个炕上,共同盖几个被子用身体相互取暖。
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有一年秋天,老天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雨,一天晚上,风雨交加,父亲在队里开会,家里剩下我们兄妹六个和生病的母亲,只听轰隆一声响,厨房房顶的木头被雨浇烂致使此处房顶塌掉了,西边山墙也被雨浇塌了一半,我们娘几个束手无策啊,只好等我父亲回来,我父亲回来后连夜找人帮忙换房梁,砌山墙。一直干到第二天中午,才把坏的`房子修好。小时候的这件事就这样永远记在了我的心里。
但是就是在这三间小小的泥草屋里,父母养育了我们姊妹六人。直到一九八零年我父亲错案平反,我们才卖掉它搬迁回原来的城市居住。
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姊妹六个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宽敞的楼房。每当逢年过节,我们几个姊妹和妈妈聚在宽敞的楼房里,一起共同回忆过去的生活,特别是在泥草房渡过的时光,大家都会有感慨。想想过去,现在的生活怎么能跟过去几十年前相比呀。然而作为住过那个泥草屋的我,对于泥草屋的建筑历史和发生在那里的每一件事、一直难以忘怀,因为那个年代的记忆影响了我的一生。我现在是多么怀念那个让我记忆深刻的泥草屋啊。
本文标签: 两脚泥的快乐散文
版权声明:本文标题:两脚泥的快乐散文 内容由林淑君副主任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 转载请联系作者并注明出处:http://www.xiehuijuan.com/wenxue/1743436787a1681450.html, 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发表评论